今天是作家史铁生的诞辰日,中学课本中的《我与地坛》选段,让我们认识了这个「残疾作家」。由于身体的缺陷,「顽强的职业病人」似乎已将史铁生符号化了,而他的另一个身份「作家」却常常被忽视。
也许,打上鲜明的标签、模式化探究一部作品、一段经历或一个人的价值,已经成为我们难以跳出的思维模式。这恰是史铁生与「大多数」的不同之处,他对生命的哲学性思考,已经超出了行为模式的范畴。在这个虚拟产品爆发的时代,他的作品无疑是对思想力最强势的表达。
但是太阳,他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都是旭日。当他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残照之际,正是他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巅布散烈烈朝辉之时。那一天,我也将沉静着走下山去,扶着我的拐杖。有一天,在某一处山洼里,势必会跑上来一个欢蹦的孩子,抱着他的玩具。当然,那不是我。但是,那不是我吗?宇宙以其不息的欲望将一个歌舞炼为永恒。这欲望有怎样一个人间的姓名,大可忽略不计。——史铁生《我与地坛》
在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里,史铁生的身体都被限定在轮椅上。如他自己所说:职业是生病,业余在写作。由关注身体的残疾到关注精神的残疾,再到对生命意义的探索,人生重心的变化促成了他与其他作家最大的不同之处:真正意识到「不是人说语言,而是语言说人」
作为中国唯一进入现象学语境的作家,他是一位真正的创造者和颠覆者。他的文字充满了鲜活的生命气息,对人生透彻的思考、对生死的不停追问,在今天看来从未过时。
“我从双腿残疾的那天,开始想到写作。孰料这残疾死心塌地一辈子都不想离开我,这样,它便每时每刻都向我提出一个问题:你为什么要活着?——这可能就是我的写作动机。就是说,要为活着找到充分的理由。”
轮椅上的史铁生的首部长篇小说《务虚笔记》中,「生命」这个词在第一章的第一句话就出现了:“在我所余的生命中可能再也碰不见那两个孩子了。”这部小说不注重各个人物完整的形象与历史,而注重与生命同时拓展的不同的心魂起点与去向。这无疑颠覆了人们对传统小说的思维定式
你是独特的,但你必须向统一让步;你是自由的,但你必须向禁忌妥协。因为你渴望亲近群体,渴望他们的接受,你害怕被群体驱逐。因而你是孤独的,你是独特但孤独的心魂。生来如此。生,就是这样,永远都是这样。——史铁生《务虚笔记》
无论是《务虚笔记》还是在生命最后时光写下的《病隙碎笔》,都是他为自己写下的生命笔记。
三年,那是一分钟一分钟链接起来的,漫漫长夜到漫漫白昼,每一分钟的前面都没有确定的许诺,无论科学还是神明,都没给他写过保证书。——史铁生《病隙碎笔》
有人说,史铁生之所以善于思考,是因为残疾。困于轮椅之上,思考成了唯一可做的事,身体的残缺造就了他灵魂的完整。诚然,如果不是残疾,他也许不会走上写作这条路,但他的那种「无师自通」的哲学智慧,又怎是残疾便可带来的?
正如作家周国平所说:“智慧就好像某种「分身术」,要把一个精神性的自我从这个肉身的自我中分离出来,让它站在高处和远处,以便看清楚这个在尘世挣扎自己所处的位置和可能的出路。”
史铁生便是拥有这样智慧的人,对于死亡他早已看得通透:
“现在我常有这样的感觉:死神就坐在门外的过道里,坐在幽暗处,凡人看不到的地方,一夜一夜耐心地等我。不知什么时候它就会站起来对我说:嘿,走吧。我想那必是不由分说。但不管是什么时候,我想我大概仍会觉得有些仓促,但不会犹豫,不会拖延。‘轻轻地我走了,正如我轻轻地来’,我说过,徐志摩这句诗未必牵涉生死,但在我看,却是对生死最恰当的态度,作为墓志铭真是再好也没有。”
在造就往期的演讲中,曾有一位讲者也同样探讨到死亡这个命题——张强医生的演讲「向死而生」。
生命是循环的,这是我们北京医生集团的院子里的银杏树,在秋风来的时候,其实他们是在生命的尽头,在这个生命的尽头,它们表现出来的是最震撼的一种大自然的美。上个礼拜我离开北京的时候,最后一片叶子还在,就这么一片,很顽强,但是估计现在已经掉下来了。我们没有办法阻止它的死亡,我们现在的社会发展也是一样,我们的科技发展那么强大的时候,我们没有办法解决一些问题。即便是现在的大数据,我们的神经学获得好几个诺贝尔奖,我们无法解决生活当中很多问题。这里面一定是有我们无法解释或者我们无法做到的一些事情,至少我们无法抗拒死亡。我们既然无法抗拒,能不能在我们最后的时光,或者在我们还活这的时候,能够绽放我们的精彩。这就是我对死亡的理解,也是我的人生观。
正如史铁生所说:“生命分为两种:一种叫作有限的身在,一种叫作无限的行魂。”也许真正的英雄主义,就是在认清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、坚持理想。
校对丨其奇、LUSE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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